华夏星辰 | “裴老师,我要当你的小黑狗”——岁月凝香 春蚕成茧

来源: 发布时间:2024-04-08点击率:

校友之光,若熠熠星辰,映照芳华;

蓦然回首,仍柔肠百结,永念母校。

忆往昔,青春年少,在华夏朝夕相处同窗苦读。

看今朝,意气风发,于四海奋发向上绽放辉煌。

带你走近璀璨若星辰的华夏校友,

感受深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华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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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美丽/领着一群小鸟飞来飞去/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神气/说上一句话也惊天动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教室/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因为上初中时裴芬的老师教给了她一首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从此当一名老师的梦想就深深扎根在了她的心里。2012年裴芬从武汉华夏理工学院外国语专业毕业,2013年毅然扎根农村教育,先后在湖北省随州市随县三里岗镇伏岭小学、随县澴潭镇小学、随县澴潭镇大碑小学当语文老师,和自己的爱人同伴而行,又鼓励自己的亲妹妹也加入进来,一家人共同携手,用无尽的爱心和耐心守护着农村里的留守儿童,托举着农村教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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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在采访裴芬的时候,她刚刚在教孩子们唱歌。”视频里裴芬和孩子们花一样的笑脸充溢屏幕,欢乐的气息呼之欲出。她笑称,虽然自己是一名语文老师,但是在放学休息的时候她经常给他们“开小灶”上音乐课、舞蹈课,给他们新鲜的知识。


今年是她在湖北省随州市随县当老师的第九个年头了,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到如今扎根这里,有了爱人,有了自己的小孩,从初次面对留守儿童的手足无措到如今有一满脑子的技巧来“对付”这帮孩子们,悠悠的涢水河记录着裴芬的教师梦一步步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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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芬边批改作业边教孩子们写生字



翻开裴芬的朋友圈,“花若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是她多年未改的个性签名。她说,比起做招蜂引蝶的花儿,她更喜欢做乡间的一块石头,虽然不能说话,却会以无声无息的“静",直抵人心。在她心中,老师就如同一块美石一样,宁静致远,默默守候,但散发出来的情感和品性让人欣喜和愉悦。九年前,大学毕业的她没有丝毫同龄人对于未来的迷茫,而是毅然报考湖北省农村教师,回到故乡,把爱“撒”在了这偏远的随县地区。


“八山半水分半田”,随县三里岗镇是一个美丽山镇,地处大洪山怀抱,地形以低山、丘陵、岗地为主,“美丽”的背后却是交通不便带来的无尽的贫穷和苍凉。裴芬去的第一所小学就是随县三里岗镇伏岭小学,也是当地一所全日制农村寄宿小学,位于虎头山下,有着60多年的历史,全校一共185人,就有100个留守儿童,他们的爸爸妈妈大多选择外出务工增加收入。守护这群孩子,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成长,是裴芬来到这里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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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合照



虽然自己也是农村出身,但是真正来到这里后,裴芬还是一度恍惚,好似进入到了电视剧中拍摄乡村老师的片场。


“我当时住的宿舍顶棚是芦苇席子的,上面有老鼠跑来跑去,一刮风灰尘就掉下来。”裴芬回忆说,孩子们更是艰苦,都是住校生,年龄又小,不会用热水瓶,她就自己在厨房打好热水,晚上给孩子们一个一个发热水帮他们洗脸洗脚。孩子们都没有擦脸的习惯,脸都破皮了,裴芬就自己买擦脸的油给他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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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宿舍



“晚上肚子饿了,有的学生还吃草莓口味的牙膏。”


“有一次下雨,后面坡上有蜈蚣爬到宿舍门口,学生在那里直叫唤,我去用棍子抓蜈蚣,把手戳破了,最后蜈蚣卖了2元钱。”


……


裴芬说着说着,语气从轻松好笑逐渐变得哽咽。“在这里,责任感不仅仅是教书,还要担当起‘妈妈’的角色。”裴芬说,班里有个小男孩叫王旭华,因为身体原因,晚上总是会尿床,白天身上有异味,同学都不和他玩,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裴芬心疼不已,到处想法子帮助他。


她有次听村子里老人说有一个土方法,用羊油炒饭可以治尿床。裴芬顾不上真假,立即找别的老师帮忙寻找到一碗羊油,晚上在宿舍用电磁炉炒饭给他吃,每天晚上风雨不误,坚持了两个星期后,王旭华晚上尿床的次数真的减少了。裴芬又在她的学生中做思想工作,慢慢地,终于也有学生愿意和他交朋友了。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担心孩子在学校吃不好,裴芬就隔三岔五地自掏腰包买些健康的小零嘴分给孩子们,每到开学报到时,裴芬会用本子细心记下每个孩子的生日,到生日那天,就会在宿舍煮好鸡蛋给寿星学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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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排队打饭



定制铅笔奖给取得进步的学生,给女生们送各式各样的发卡,节假日送给学生各种小礼品……九年来,裴芬也从来没有断过。


“他们跟城里孩子比,各种条件匮乏太多了,就想着为这些苦孩子带去一点点甜。“裴芬坦言自己微薄的工资帮不了什么,但就是想为孩子们弥补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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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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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上的问题好解决,裴芬最担心的是孩子们内心的问题,多数孩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父母几面,有几次课堂上讲到父母亲对孩子的爱,裴芬念完课文一抬头,几乎全教室的孩子都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当时心里就像被揪着那样心疼,我发誓要好好陪伴他们。”裴芬说。


班里有个女孩叫王晓玥,裴芬刚去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和别的学生不一样。“别的学生对于我这个年轻的新来老师,都是很好奇,很喜欢,下课后都围着我,就唯独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啃手指头。”裴芬觉得很奇怪,就去问别的老师了解情况,谁知教过她的老师都告诉裴芬,“你别搭理她,她就是个怪人,和谁都不说话,遇见人就躲躲闪闪,就喜欢偷看人啃手指。”


裴芬不相信同事们的话,在她眼里,每个孩子都无比纯真,孤僻的孩子更需要关心。她在一次家访中得知,王晓玥的爸爸常年在外做生意,妈妈也在外面打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和她交流很少。


“我想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另类。”裴芬开始在课后特意跟她主动说话,并故意装作看一本她可能感兴趣的书《窗边的小豆豆》,来吸引她的注意。可是王晓玥依旧不言语,在每次裴芬的眼神跟相接的时候她就跑掉了,这让裴芬心里一度很不是滋味。


“我偏要将这块石头焐热。”裴芬没有放弃,继续想着招儿。有一次,她在宿舍门口喝酸奶,发现王晓玥在偷看她,她就拿了一瓶给王晓玥。”她看着裴芬,并没有喝。裴芬就说,“那好吧,你去帮老师把垃圾扔掉可以吗?”她羞怯地看着裴芬,接过手里的垃圾袋,飞跑开了。过一会她回来了。裴芬继续说,“王晓玥,谢谢你帮老师扔垃圾,帮了老师一个大忙,老师的冰箱东西太多了,放不下了,你可以把这瓶酸奶帮老师喝掉吗?”这个时候,裴芬终于发现她的眼里不只有胆怯,还有笑。裴芬知道,她已经成功了一点了。后来,裴芬总是时不时喊她回答问题,鼓励她,凭着细腻的心思和敏锐的洞察力,王晓玥终于主动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有一次,我在教室无意间说,下周日要顺便去路边的几个学生家里家访,王晓玥竟然搬着小板凳在家门口从一大早就等着我,她的奶奶告诉我,让孩子在家里等都不行,非要坐在大门口不可。她说怕裴老师找不到我在哪里,不来我家里了。”裴芬当天就流下了说不清是酸还是甜的泪水。


“每一个孩子我都不能放弃,这些留守儿童缺的不仅仅是城里孩子的知识和眼界,更缺乏亲情的陪伴和心灵的滋养。”裴芬说,面对这些情感需求常常得不到满足的孩子,她必须像斧头凿开坚壁一样,让光亮和温暖一点一滴慢慢渗入他们的心田


班上有个孩子叫尤艳华,她的母亲去世了,爸爸一个人带她和她妹妹生活。尤艳华的头上都是虱子,班上没有朋友,也从来不说话。裴芬去镇上买除虱子的药,带着她把头发剪短,帮助她勤洗头发,让她一点点变干净起来。“后来她特别黏我,有时候课下喊我‘裴妈妈’,我又多了一个孩子。”裴芬无比欣慰。


为了让这些情况比较特殊的孩子也获得同伴们的关爱,裴芬设计了一个游戏叫“数字抱团”,就是喊到数字几,就需要几个学生抱在一起,明着考验学生的反应能力和计算能力,暗着却是想让他们通过拥抱去学会团结、互助、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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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字抱团”游戏



“12345,快快快!”简陋的操场上,常常传来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彼此之间的孤立、隔阂也在一次次拥抱中融化,这也成为了孩子们最开心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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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孩子在入学前几乎没接触过任何启蒙知识,不提音乐、美术这些奢侈的课程,一直教低年级语文的裴芬坦言太难教了。


二年级是识字高峰,裴芬就自己设计了“趣味识字法”。例如,浇水,很多同学喜欢多加一点,裴芬就会说,浇花三滴水就够了,多加一滴,花就淹死了;烧也是,有火才能烧,加一滴水,火就灭了;商店的商,学生总是把里面的撇捺写成横竖,裴芬就说商店开门做生意,撇捺就是开的大门,学生就很好地记住了。还有生字教学,裴芬就琢磨着给生字宝宝找个家,也就是组词。例如队(员),(圆)桌,让每个生字宝宝都有自己的家。


农村孩子的世界只有山脚下这巴掌大的地方,很多东西没有见过,裴芬在上语文课时尽量找来实物来让孩子们理解。在讲《画杨桃》这篇课文时,大意是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杨桃,会显示不同的形状。孩子们从没见过杨桃,根本无法理解。裴芬就在网上买了几个杨桃,让孩子们一个个上台观察感受,最后让他们品尝杨桃。“那堂课,那个滋味,孩子们都说终生难忘。”裴芬回忆。


裴芬希望孩子们从学习中感到快乐,想方设法把课堂变得新鲜有趣。农村孩子大多很内向,平时只有几个成绩好的学生敢举手发言,裴芬就从家里带了一大把一次性筷子,上面用标签写上每个学生的名字,插在茶杯里。每次上课提问的时候,裴芬就夸张地摇摇杯子,喊着“要抽签了啊要抽签了啊!”孩子们纷纷屏息凝神乖乖坐好,被抽中名字的学生就像中大奖一样走上讲台拿好自己的“上上签”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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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上用一次性筷子抽签提问



“很多平时成绩倒数的孩子给出的答案往往更让人惊喜。”裴芬就这样,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动脑筋想出了一个个“裴氏教学法”,将知识的光芒一点点透进来塞给孩子。


农村的孩子生活贫乏又充满危险,玩树枝、河里钓鱼、掏鸟窝几乎是孩子们的唯一乐趣。裴芬就想到给孩子们买课外书。自己的工资仅够维持基本生活,学校也没钱买,裴芬就通过朋友圈、电话等多种方式发动自己所有的同学朋友亲戚来给孩子们捐书。


裴芬还在微博上面向网友发起 “爱过的课外书”募捐活动。从2013年到2016年,裴芬共募捐到了1000多本爱心书籍,并在学校建立了一个小型图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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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在争相阅读爱心书籍



孩子们的放学生活再也不是无序撒欢了,他们或蹲在墙角,或趴在乒乓球台,或靠在树下一本一本地安静阅读,成为了虎头山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外面的世界和梦想也逐渐穿透书页连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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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安静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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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山下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裴芬一学期家访一次,山路九曲十八弯。她一般会蹭同事的摩托车穿过绵延大山深处再步行。”风呼呼吹着,树林绿色幽幽,梯田层层叠叠,泥土路曲折幽静,旖旎美景让裴芬丝毫不觉得累,只是有一次在一个村里差点被狗咬,还有一次家访辅导作业晚了赶回家时山路一片漆黑,手机又没电,又冻又吓,让她觉得浪漫又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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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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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芬今年31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是继续留守还是离开农村,和当时班里同学一样去北广深那样的大城市坐在高大的写字楼里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一个需要抉择的问题。她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教育育人,她喜欢简单的生活。比起大城市里的高薪,孩子们的笑容对她而言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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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芬2013年刚考上农村教师的照片,至今这张照片还是她的手     机桌面,提醒她不忘初心



有一次,有一个学生在教室的走廊追上她,怯怯地说:“裴老师,我要当你的小黑狗。”闻讯得知的其他小朋友也都纷纷说要当她的小黑狗。裴芬觉得又好笑又不明所以,最后一个一年级的老师告诉她,一年级有一篇课文叫《影子》——影子在前/影子在后/影子常常跟着我/就像一条小黑狗/影子在左/影子在右/影子常常陪着我/它是我的好朋友。“原来学生是要想随时陪着我啊!”这件事让裴芬心里得意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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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偷偷塞给裴芬的爱心纸条



有一次在上语文课延伸的时候,裴芬无意中说起自己喜欢栀子花,从此以后每到栀子花开的季节,裴芬的办公桌每天都有满满的栀子花,全是学生带的。很多种这样的时刻,裴芬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仿佛天生为学生而存在。”裴芬真切地热爱农村教育,朋友圈、QQ日志、微博、抖音里一篇篇日志、一张张照片、一个个视频都记录着和孩子们的点点滴滴和农村教育的现状。她的爱情亦是绕不开这个教育梦想


裴芬的老公王剑,跟裴芬于2013年相识相知于农村教师报考复习时,当时也是被她身上那股天然的教育情怀所深深打动,两人相约考上后扎根基层,投身农村教育,继而当一对守护学生,岁月静好的平凡夫妻。2014年9月9日,双双圆梦的二人践行约定领了结婚证,“本来准备9月10号教师节领的,那天要上课不好请假就只好提前了一天。”裴芬回忆起来仍然充满了少女般的羞涩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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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芬一家三口



在裴芬和她爱人的影响下,裴芬的亲妹妹裴君也对这种淳朴自然的师生之情充满了向往。裴君毅然放弃了在证券公司的优越工作,辞职回乡报考随州市教师岗位,最终也如愿成为了一名农村教师。


如今,裴芬在随州市随县澴潭镇小学教二年级语文,王剑在随州市随县澴潭镇中心学校教七年级语文,裴君在随州市曾都区鹿鹤小学教一年级语文。周围的乡亲们都夸他们是“最美教师家庭”


互相交流语文教学心得,互相“吐槽”孩子们的糗事,互相商量着“妙招”对付“调皮学生”……成为了裴芬家庭生活的日常。


有一次裴芬教学生用“傍”字组词,有个学生教上来的作业是“傍亮”,裴芬用红笔圈出来说没有这个词,学生家长不服找她理论,裴芬立马回家召开“家庭教学会议”,请教老公和妹妹,大家一块抱着辞典研究,终于弄懂了还真有“傍亮”这个词和它的释义,裴芬羞愧地跟家长道歉,随即将“家庭教学会议”提高频次和质量。研究古诗词教学、分享不同年级孩子的心理特点……裴芬和家人彼此扶持,用尽心思将知识浇灌给孩子们,在这条少有人走的路上走得义无反顾,甘之如饴。


“此生为师,终生不悔。”裴芬说,她此生最敬佩的人就是张桂梅,她成为不了她,但是可以以她为榜样,甘愿将芳华撒在农村教育,用一生来守护那一届又一届的“小黑狗”,让“小黑狗”未来的人生多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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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适时会收到裴芬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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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笑容是裴芬最大的幸福